上帝是不給人寫回信的

這個標題有典故。

今年三月間，美國職棒大聯盟紅襪隊的明星游擊手Nomar Garciaparra在與紅襪小聯盟簽下一天的合約後，以紅襪球員的身分退休。Nomar是1997年的新人王，曾經六次入選明星賽，也是大聯盟史上僅有的十三位單場擊出兩隻滿貫全壘打傳奇球員之一。如果不是因傷所苦，他不會這麼早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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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五十年前，名作者約翰．厄普代克（John Updike）曾經於另外一位紅襪隊明星選手泰德．威廉斯（Ted Williams）的退休告別比賽上，寫下一篇名為「全城向小子告別」（Hub fans bid kid adieu）的報導，而這篇文章後來成為體育報導文學的經典。

這篇報導有兩點神奇之處，其一，約翰．厄普代克當時並沒有記者採訪證（他只是《紐約客》的作家），他只是跟球迷一樣坐在看台上，看完了這場比賽，然後信手寫了文章；其二，這篇文章裡他寫出了一句名言，讓所有棒球迷擊節讚嘆。

把時間回溯到泰德．威廉斯告別比賽的最後打席，這一球打擊出去－－直直的飛向標有380英呎數字的外野大牆外，是一支全壘打。在全場幾乎瘋狂的歡呼聲中，只見泰德低著頭、默默繞過三個壘包回到本壘板前，無視於那熱切、持續不間斷的叫聲，他再也沒有走出休息室回應觀眾。直到他的隊友、裁判去詢問他是否需要出場致意？泰德坐在自己的位子，沒有移動半分。

此時的約翰．厄普代克也淹沒在沸騰潮水般的觀眾當中，「上帝是不寫回信的。」他腦海裡瞬間浮現了這句話，並且把它當作那篇《小子告別》文章的結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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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會突然想到這句話？

上週去靜宜大學辦演講，跟吳萼州教授聊到一段他之前處理厄普代克小說的軼事。吳教授在翻譯《兔子富了》這本書時，越翻閱有滋味，靈機一動想要寫一封信給厄普代克先生，在信上提出一些對於小說的疑問、面對文學創作瓶頸的解決之道，也藉此機會和夢寐以求的「大師級人物」對話。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吳教授打定主意的隔一個月，郵件還沒來得及發出，就看到報紙上傳來約翰．厄普代克謝世的噩耗。

上帝，是不給人寫回信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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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吳萼州教授譯著的《兔子富了》，即將在六月上市。約翰．厄普代克的兔子系列首部曲、二部曲也已經可以在博客來買到囉！